Wednesday, November 7, 2012

从新州中文高考人数看中文教育的未来

每年新州中文高考结束后,学习与考试委员会(Board of Studies)都会公布中文高考人数。今年也不例外。今年的人数是:Background Speakers 756; Continuers 64; Extension 13; Beginners 41。而今年第一次考的HSC Heritage 则有90个考生。除了Beginners 之外,今年的Background Speakers、Continuers 和Extension 都呈下降的趋势。如果把今年的数字和近几年来的人数相比,就不难发现Background Speakers的考生竟然在四年内降了一半 (图一)。而Continuers 和Extension也是‘节节败退’。为什么呢?新州中文教育还有前途吗?正当ACCARA即将于12月公布全国F-10 中文教学大纲的草案(The draft curriculum for F-10 Chinese),并寻求各方的意见时,中文教育的发展前途在哪儿呢?

在此,我们愿意提出个人的看法,希望引起更多人来探讨与关注澳洲中文教育的发展与前途。

1. BS: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近几年澳币相对太高;欧美国家大力争取中国的海外留学市场;一些澳洲大学放宽海外学生入学标准,准许中国高中毕业生直接进入大学就读。这些都是影响BS课程学生人数减少的主要因素。毕竟,这个课程有很多海外留学生在读。

2. Heritage: 第一年考就有90个学生。严格来说,已经不错了,尤其是当跟其它三种亚洲语言相比较时 (图二)。但因为很多学生、家长都还在观望,尤其是社区中文学校的学生。另外,学生程度差别太大(从几乎零起点 - 如讲广东话又不懂几个字的学生,到在国内读到四年级过来的学生都有),老师经验不够等都是因素。今年Heritage考完之后,很多人抱怨题目出得太难了,怕会把学生吓跑了。很多人在CLTA 的论坛上对2012年Heritage 中文高考试卷的难度表达了他们的失望与愤怒。我完全可以理解他们的反应与沮丧。然而,愤怒归愤怒,失望归失望,我觉得我们仍然需要理性地来看待这件事情。

如果说这份卷子太难,那Continuers 或 Beginners 的卷子难不难?如果我们理性地来看,难不难是对个别的学生而言。比如,一个在这儿出生又没有在社区学校或星期六学校学过多少中文的孩子,可能觉得很难。可是,一个在中国读过三年的学生可能不觉得那么难。问题是:这两种学生都可以读这个课程。所以,所谓难不难,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

如果卷子简单,是不是对每个学生都有好处呢?那也未必。经历过出考卷、改考卷、编写教学大纲等过程之后,我完全理解这当中的关键。一份能够测出不同程度的考卷才是最理想的卷子。另外,涉及到的是ATAR的问题。这个部分是复杂了一点,但老师们应该理解一个概念:HSC 的marks是分数,然而,ATAR并不涉及‘分数’,而是涉及‘排名’。(The ATAR is a rank, not a mark)。不管怎样,大家都还在摸索,但我还是看好这个课程的前景。

3. Continuers: 本来人就不多,加上‘黑头发’的学生都被要求去读Heritage,所以人数急遽下降。Continuers (从七年级开始读起) 本是为非华裔学生设的,但因为每年都是Australian Born Chinese (有些人的确合乎资格,但有些却是有母语背景的学生) 拿到榜首。所以很多非华裔背景的学生自然‘望而却步’。加上,一般公立学校人数不到一定数量(如十一、二个学生),学校就不开班。长期以来,只有私立学校开得成。另一个因素是课程结构的问题。新州7-10年级的语言教育并不是很成功。每个学生在七八年级只要读满100个小时的语言课就可以了。所以,一个七年级的学生可能七年级读了四种语言 (Test course),一个学期一个。八年级时,可选一个有兴趣的语言继续读。到了九年级时,才变成选修的科目。所以,严格来说,七到十年级的学生并没有很好的基础。而另一方面,有些私立学校已逐渐从五年级开始教起中文。所以公立学校的非华裔学生根本不是对手。久而久之,学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4. Beginners: 人数一直都很少,原因有点类似Continuers。一般公立学校人数不到一定数量,学校就不开班。所以,一直以来每年高考人数总是徘徊在10-50之间。此外,要在两年之内把一个完全不懂中文的非华裔学生教到听说读写都能应付的水平,的确不容易。



根据全国语言教学大纲架构 (The Shape of Australian Curriculum: Languages)的规定,中文学生将分为三类:第一语言学习者 (等于新州的Background Speakers);有华文背景的学习者 (类似新州的Heritage学生);第二语言学习者 (像新州Continuers和Beginners的非华裔学生)。


对于CSL (Teaching Chinese as a Second Language) 这一块,很多人都觉得因为中文难学,所以非华裔的学生不愿意选修中文。但我们有另一种看法。同样被认为难学的日文,却有很多非背景的学生在学(图三)。这当然跟过去二三十年,澳洲与日本政府大力推广日文教育有关系。但一个事实是:整个澳洲的日文教师中有66%是非背景的老师,而中文只有6%。我看过很多日文老师教学,他们把很多文化的东西带了进来,而很多中文老师却死守‘语言’的阵地,或者根据自己学习母语的经验教学。不能说全部,但的确把一些学生教死了。这或许也是我们中文教师应该深思的吧。

《亚洲世纪中的澳大利亚》(Australia in the Asian Century)白皮书出炉了,澳洲政府越来越重视‘双语言、双文化’的人才,而Heritage中文课程也在这个时候推了出来。整个新州的公立小学里,就有一万六千多人在学习中文。澳洲中文教育的前景应该是光明的。但时机越是这样,中文教师愈加需要努力,因为机会是不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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